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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弋/孩子身心健康誰顧? 人工生殖不是治少子化妙藥

少子化問題威脅全球已開發國家。《紐約時報》2日一篇《南韓正在消失嗎?》,指出南韓今年3季的育率僅剩0.7,全球墊底,台灣不遑多讓,倒屬第二。為改善少子女化問題,立法院4日進行《人工生殖法部分條文修正草案》初審,朝野提出8個版本,行政院因「代理孕母」等爭議仍在討論中而未提版本。

 

近年來,台灣各地政府了拚生育率,紛紛提高不孕夫妻人工生殖補助,共可使用6次、總計最高上限40萬元。朝野立委及民間團體也以改善少子女化為由,期望鬆綁人工生殖規範,從異性夫妻擴大到單身女子、女同志配偶、男同志配偶,並納入「代理孕母」。更有不孕症醫師指責「僅夫妻可使用人工生殖技術」,是「落伍」法規、「少子化幫兇」,倡議先修法放行「讓想生的人可以生」

 

對於各界如此重視少子女化議題,筆者開心又憂心,因為各界獻策重點多擺在單身女性、女同志配偶、男同志配偶要爭取生育需要及權利,姑且不論,男女結合才能生育及老天爺賦予的生育能力,究竟誰人能歧視或剝奪,若果真如此隨便開大門,那不就是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而人工生殖子女在受孕前權益就被剝奪的這件事,在8個修法版本及朝野民團討論中,卻是一片空白。

 

先來談人工生殖後代的身體健康,台灣已有數據顯示,人工生殖輔助技術後代的早產率、低體重率及缺陷率,確實比自然受孕後代高;尤其為提高受精成功率,許多生殖機構會採取「卵胞漿內單精子注射」產製胚胎,也就是將單一精子注入卵子內,受精成功率似乎較高,但其侵入性質會使胚胎嚴重損害機率增加。

 

更棘手的是人工生殖後代的心理健康。開放捐精生子女已六十多年的歐美社會,近年已有越來越多捐精捐卵後代集結發聲,尋求幫助及發出警語。而台灣打著「平等生育」人權旗幟的討檄文中,獨不見歐美社會已日益重視的「捐精捐卵後代」的字眼,在商機龐大的人工生殖產業貌似美好及專業論述,卻未提此一弱勢族群的一輩子的身心痛苦與哀愁。

 

一個名為「我們是捐贈者受孕」(We Are Donor Conceived )的全球社群組織,2020年對481 名出生在 15 個國家的捐贈者受孕的調查發現,當他們知道自己是捐精捐卵後代的感覺,圈選頻率最高的前五個詞是震驚,困惑,疑問,麻木和悲傷,其中有七成一同意「我的受孕方法讓我感到苦惱、憤怒或悲傷」,,有將近一半的受訪者曾尋求專業來處理捐贈者受孕有關的情緒。另2成也考慮尋求精神科協助。

 

讓人訝異的是,這份調查的受訪者多認為人工生殖業者及捐精卵者有道德責任,有九成同意「ART(人工生殖輔助技術)行業有責任對其幫助創造的ART後代的最佳利益行事」,有六成多認為,捐精捐卵者「對捐精卵後代負有道德責任」。

 

英國月刊《Prospect》(《前瞻》)20194月一篇「捐精偵探:一位婦女如何以幫助捐精後代找到他們的生父親使命」提及,在倫敦一次捐精卵後代心理治療會議上,心理治療師亞歷山德拉·卡維利 (Alessandra Cavelli) 說,媒體只熱議「設計嬰兒」,對戰後生殖科學造成的影響卻付諸闕如,這使得治療師不知如何處理捐精卵後代的獨特心理困境。

 

這位心理師在報導中坦言,她收到許多捐精卵後代為無法回答的身份問題而苦於掙扎,例如「我感覺更像是一個產品而不是一個人此文作者也提及,「來自倫敦的 17 Talia Ougie 告訴我,她對『被剝奪了父親』感到憤怒,她覺得『當父親的精子被購買時,她的權利被剝奪了』 。而失去父母親任何一個都算童年不良經驗 ( 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 ACE), 這影響孩子的一生及成年後健康狀況不佳童年不良經驗更增自殺可能

 

誠如媒體引述伴侶盟的說法,開放人工生殖不應被樂觀視為解決少子女化的萬靈丹,低薪高工時的勞動型態、昂貴且欠缺彈性的育兒服務,造成民眾的工作與家庭照顧難以平衡,才是嚴重少子女化的主要根源。

 

我國正值人工生殖法修法之際,朝野研議前請先聽聽這些歐美社會許多受苦的捐精後代心聲,別被「平等生育」及改善「少子女化」的美好想像蒙蔽了心。如果可以,請放孩子一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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